不論是哪一年,不論是怎樣的模樣,不論是怎么樣的處境。 霍拾安都能忍受著那樣的自己的注視,去把路走下去。 可是他唯一不想去面對的,只有六歲的他。 偏偏六歲的他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多到他無路可逃,打破一面墻而走進下一個死胡同。 四面都是他,都是六歲的他。 都是那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只能看著養父被拖走沉海的他。 霍拾安聽著四周的哭聲。 “爸爸,爸爸,不要,爸爸——” 他不想聽。 他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我再也不耍脾氣了,再也不要生日禮物了,爸爸,你們放過我爸爸,求你們了。” 如果不是他因為虛榮心,鬧著要一雙新鞋當生日禮物,養父就不會去城里打工,不會再回來的路上撞見銷贓,不會慌慌張張跑回家后被抓到,不會被捆著沉進海中。 哭有什么用呢? 拼命地乞求有什么用呢? 如果不是他,爸爸就不會死。 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