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見根本打不到海納爾，他索性追過去想給海納來個抱摔，結果一腳踩到濕漉漉的苔蘚，摔了個屁股蹲兒，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這下李鳶更笑的厲害，那只小狗看不懂人類在做什么，她也跟著一起打滾。

    三個人在雨后的叢林里打打鬧鬧，蘑菇采了整整一桶，傍晚時才回到氈房。

    沈從文累得不行，可看著各式各樣甚至顏色不一的蘑菇，他心里泛起了嘀咕，怕這吃下去會中毒。于是拿著海納車上的那本植物圖鑒，對著蘑菇一個個的開始分類。

    可能是在草原里沒有信號，實在無聊，這事兒他格外起勁和專注。

    李鳶和海納爾坐在遠處的小坡上看著日落，夕陽灑下大片大片的光芒，照在他們的臉上，如同沐浴一層溫柔的金光。

    李鳶說：“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學騎馬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夕陽?！?br/>
    “嗯，記得，那時候我覺得你真厲害，膽子也大，于是默默的給你拍了張照片?！焙＜{爾有些不好意思，這事兒他一直沒敢跟李鳶說。

    “其實那張照片我看見了?！?br/>
    李鳶看見他心虛又驚訝的眼神，不由地笑了笑，繼續說：“只是我不確定你為什么會拍我?！?br/>
    “因為從那個時候起，我的眼里就都是你。”

    李鳶微怔，對上他的視線，問：“如果我沒有留在新疆，我們還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嗎？”

    “會，我不可能忘了你，也不可能放棄你，這是天神為我們安排的緣分?！?br/>
    海納爾的眼睛是自由又不被拘束的，但他在面對李鳶的時候卻總是虔誠的、不可質疑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誓。

    日暮之時，草原上可以清楚地看見那顆最亮的啟明星，星星下，年輕的姑娘靠前，輕輕的吻了一下他愛的青年。

    ——

    告別牧民人家，三個人再次踏上歸途，此時距離昭蘇只剩下幾百公里，傍晚就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