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心里清楚，侯爺這趟江南之行跟她姐姐脫不了干系，陳乾親口說過她姐姐沒死。可看陳乾那陰沉的臉色，陳玉心里更沒底了。

    要是姐姐真的還活著，這一切的亂子很可能就是她整出來的，陳玉心里七上八下的。

    海棠倒是一臉淡定，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鎮定自若地吩咐人伺候陳乾沐浴更衣。

    陳乾這一路上可真夠受的，十幾天時間，從江南跨過長江，一路馬不停蹄，根本就沒好好歇息過，身心俱疲。

    更讓陳乾焦躁的是，陳慧再次落入敵手，這次他們敢明目張膽地劫人，顯然是打算公開造反，自己稍有遲疑，天下可能就大亂。

    更要命的是，朱櫟先一步回長安，朝廷可能已經收到風聲，萬一有什么變故，那可就糟了。

    他騎著快馬沖進長安，卻發現長安一切如常，這讓陳乾一頭霧水。當林炎他們來迎接時，陳乾能確定，林炎、楊凡他們對此一無所知。

    難道朱櫟沒回長安？這不可能，孟超說過他帶了十幾匹快馬，以他的速度，應該比自己快，況且自己還耽擱了三四天。

    滿腹狐疑的陳乾不動聲色，只說了要召開大朝會，然后就回了后院。

    見到海棠的樣子，陳乾更納悶了，他讓其他人退出，問海棠：“你什么都不知道？”

    海棠突然跪下：“侯爺恕罪，下官妾自作主張，扣留了詔書，把朱櫟軟禁起來。”

    陳乾大吃一驚：“你這是為什么？”

    海棠解釋道：“侯爺說過十天，他卻擅自回京，根本不等你。如果侯爺真有個三長兩短，另立新君也罷，可是侯爺大業，萬一侯爺平安歸來，那該怎么辦？”

    陳乾冷靜地問：“你認為本侯不會有事？”

    海棠的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侯爺，你知道下官妾有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嗎？可我是夫人，大明的江山不能亂套，只要侯爺一天沒有音訊，下官妾就得咬牙撐一天，這是下官妾的職責所在。這江山，是光俊的，也是夏家的。”

    陳乾累得夠嗆，之前根本沒留意，這會兒才看出，海棠瘦了一大圈，眼眶里布滿了紅血絲。

    他上前輕輕扶起她，柔聲說道：“是本侯疏忽了，讓你擔驚受怕，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往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