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nèi)，香爐青煙裊裊。

    白也面有訝色，“我一直以為你是江原縣人。”

    吳用道：“非故意隱瞞師伯，吳用確實是海邊人家出身。”

    他不敢說自己“失憶”了，連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否則也不知道會牽連出什么問題來，但看方木說得煞有介事，十分詳盡，恐怕有可能是真的，干脆就承認(rèn)自己是生長于海邊。

    白也覺著奇怪，“可你說你想去沛陽縣走一趟，那分明是認(rèn)同了方木所說，為何方才又不認(rèn)他呢？白白讓你師兄送了他下山。”

    吳用一怔。

    求以柳見狀，替他解釋道：“師伯，那方木心性不純，我?guī)Т巳嘶貋砬坝袉柡樵茦歉恻c師傅以及酒樓里的小二、掌柜。”

    “所有人都說吳師弟性子開朗，雖然活潑，有時還頑皮闖禍，但卻比方木要好得多。”

    “那方木今年一十有八，可別看他年紀(jì)不大，其實早已是深陷賭海，活計賺來的銀錢從來都是一分不剩丟進(jìn)賭坊，時常與城里的潑皮廝混。”

    “不僅如此，我聽酒樓內(nèi)另幾個小二說，師弟與他一起在那王姓糕點師傅手下學(xué)藝時，時常被此人仗著大幾歲欺負(fù)。”

    “最過分的一次，是有回王姓師傅考校他們做一種糕餅，師弟他表現(xiàn)得更好，得了表揚與幾錢嘉賞，方木卻手藝不行，挨了批評。”

    “這方木等師傅走后，惡毒咒罵師傅與師弟，最后把師弟打了一頓，直到后廚的人拉走了他，他才罷休，搶了那幾錢走人。”

    “想是因為這些個緣故，師弟才不愿與他相認(rèn)？”求以柳看向吳用。

    吳用一時沉默，卻是渾然沒想到這方木對“吳用”有過如此惡行。

    方才他還覺得自己說不認(rèn)得方木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要不要把人留下多問兩句，這會兒是一點也沒有后悔了。

    白也見他這副樣子只當(dāng)是默認(rèn)了，皺眉道：“可你既然早已問清楚細(xì)末，清楚他的為人，為何方才還要先問吳用認(rèn)不認(rèn)得方木？為何要將此人帶回我峨眉？”

    吳用抬起頭，同樣奇怪這位求師兄此舉何為，至于方木怎么敢前頭待他如此，今天又若無其事觍著臉來找自己，他反倒不覺得奇怪。

    這世上不要臉的人多了去了，前世工作時候沒少碰著，且總有人的下限能遠(yuǎn)超你所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