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替嫁(八)
“唔,是不太好。”拂衣仔細端詳她一下蒼白的臉,微蹙眉頭,“哪里不舒服?”她二人靠得極近,當他低頭俯視時,便構成一個有些曖昧的角度。身負男主光環的柳拂衣氣質獨特,這樣凝神盯著人看,足夠大姑娘小媳婦羞紅臉。
妙妙大膽回視過去,放任自己的臉上帶上紅暈,語氣越發可憐:“我就是……夜里睡不好。”
透過柳拂衣的肩頭,她看到慕瑤喝茶的姿勢頓了頓,抬起那雙冷清的眼,往這邊看過來。
妙妙又靠拂衣近了一些,嚅囁道:“就是收鏡妖那一次之后,我每晚都做噩夢。”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以致于柳拂衣不自覺地要再湊近一些去聽。
慕瑤微微蹙起眉頭。
聽聞“鏡妖”二字,柳拂衣面色一凝,端詳她半晌,安撫道:“凌小姐是普通人,可能是受了大妖的影響。”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鼓鼓的素白錦囊來,“里面添了艾草和忘憂,可以安神,凌小姐不妨試試。”
凌妙妙搶過來就死抓著不放手,還要楚楚可憐地推辭,“我真的可以拿嗎……”
柳拂衣哭笑不得:“可以。”
凌妙妙做了個一把揣進懷里的動作,抑制不住上翹的嘴角,“那我真的拿走了?”
柳拂衣被逗笑了:“嗯。”
“拿去吧,送給凌小姐了。”慕瑤的聲音淡淡的,目光直射過來,“要是氣味不喜歡,我這里還有。”
凌妙妙微微偏頭,這屋里氣氛非常奇異,只有柳拂衣一人渾然不覺,坦坦蕩蕩地正常言語。
女人的直覺很準。再神經大條的雌性生物,都會對自己的配偶周圍的任何雌性產生微妙的敵意,她們不自覺地豎起毛發,警惕著所有的溫柔陷阱。雖然慕瑤言談自如,但她此刻已是渾身緊繃:緊緊捏住杯子的指節出賣了她,靠近指甲的皮膚幾乎被擠出個窩來。
慕聲的神色早就不對了。他就像慕瑤懸在窗邊的晴天娃娃,有些情緒,慕瑤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卻能先一步察覺。因此,他望向妙妙的眼神,也帶上一抹幽深。
“慕姐姐也有香囊嗎?跟柳公子是一對的?”妙妙將柳拂衣的香囊捏在手里把玩,好奇地問。
欺負人也不能太過火,她原意是想開個玩笑,讓慕瑤紅個臉,也好揭過這尷尬的一頁,不至于為了刷親密度,讓小情侶產生矛盾。
可凌妙妙畢竟沒有感情經歷。她哪能料想到,一句隨意的調侃聽在慕瑤耳中,莫名其妙地帶上了不懷好意的試探,她被激起了宣示主權的雄心,一個“是”字已經到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