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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驚變

          謝韞微微扶額。

          那裴時矜后來是手握實權(quán)的天子近臣,兩年多前雖只是一介父母雙亡的布衣寒士,卻剛巧就在賞春宴那年一舉中了狀元,自此鮮花著錦前途無量,僅任了兩年的刑科給事中就在多位朝臣的舉薦之下一躍進入了大理寺,實在不可小覷。

          謝淮書如今看見他,只怕也要臉綠。

          那么前世他出面到平景侯府發(fā)落了謝玉茗,不顧丞相府和侯府的權(quán)勢,想來和她謝韞這個人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因為謝淮書當(dāng)年的幾句話吧?

          “原來如此,那便是丞相府對不住他了,我也始終欠他一句道謝。”

          謝韞微微沉吟著,看了眼外頭的天色便暫且擱下了這事,自懷中拿出了一些碎銀子,喚抱竹去外頭請個車夫。

          抱竹見此連連推拒,直說自己還有些銀子,捏著裙裾就跑遠了。

          留下謝韞在原地莞爾。

          她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后罩房抱竹的住處,在她的枕榻邊放了一錠銀子,又拿被角掖了掖,方覺心中稍寬。

          待得車夫到了府門口,她便拿上包袱一步步走了出去。

          沿途或有仆從見了她細細耳語幾句,也不知該不該彎身行禮,便就都那么僵站著,謝韞只做不知,心中是從未有過的輕松。

          “小姐,槐清巷謝家不比丞相府,奴婢也不知那頭是個什么模樣,您若是想回來,有老夫人出面定是沒問題的,您千萬莫要為難自個兒。”

          抱竹將她送上馬車,憂心忡忡地叮囑道。

          謝韞掀簾與她說話,末了攏起一抹真切的笑道:“我都記住了,你且放心吧。”

          抱竹點頭,馬車便踩著轔轔之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丞相府和抱竹的影子了,謝韞才放下簾子。

          十五年前刁奴刻意混淆相府千金一事說來也是有幾分巧,兩家竟同樣都是姓謝。

          只是一個在燕京西邊略顯清冷的槐清巷,一個則在寸土寸金最為奢華的明照坊,實為云泥之別。

          這中間有如天塹,謝韞卻在一朝嘗了個遍,實在是造化弄人。

          她斂下心頭思緒,心知這一路頗費時辰,恰巧自己的身子昨夜的確因為心傷而幾乎一夜未眠,便預(yù)備閉眼假寐,誰知將闔眼的時候就聽到前頭一陣騷動。

          她倏然睜眼,掀簾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