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投鼠忌器

          雄煞眼睜睜看著雌煞就這么魂飛魄散,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一瞬間,他就將自己的身體爭奪了回來,他的眼神里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隨后便被無盡的悲痛所填滿。眼眶之中,幽綠的鬼火瘋狂跳動著,再也看不到姜玉郎剛才有意為之的狡黠之色。

          “妹子啊!你咋就這么沒了呀!”雄煞扯著嗓子,用那帶著哭腔的大聲嘶吼著,聲音在這寂靜的夜空里回蕩,透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絕望,“都怪這幫家伙,今兒個我跟他們拼了,非得讓他們給你陪葬不可!”

          話音剛落,雄煞身上原本就濃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煞氣,像是被澆上了一桶滾燙的熱油,瞬間被點燃了一般,猛地暴漲起來。那股力量好似掙脫了牢籠的洪荒猛獸,洶涌澎湃地朝著四周席卷而去,竟隱隱匯聚成了一股巨大的黑色風暴。那風暴在他身邊肆虐盤旋著,猶如一個吞天噬地的黑暗漩渦,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卷入其中,陷入無盡的混亂與毀滅。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擠壓得發出“嗚嗚”的悲鳴聲,那聲音仿佛是空氣在痛苦地求饒。地上的沙石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紛紛掙脫大地的束縛,被卷到半空之中,它們相互碰撞摩擦,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直叫人的耳膜發震。

          這雄煞平日里和雌煞一起,吸納了諸多的游魂,以此來增強自身的鬼力,而在這雌雄雙煞之中,其實雄煞才是吸納游魂數量最多的。所以雌煞在聽到雄煞污蔑,她的時候,才表現那么怒不可遏。

          此刻,他把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所有力量,毫無保留地全部釋放出來,已然抱著必死的決心,要做這拼死一搏了。那黑色風暴越轉越快,越變越大,其中蘊含的煞氣仿佛要將這整個空間都給腐蝕殆盡,一道道幽綠的鬼火在風暴中閃爍跳躍,像是無數雙充滿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文叔,吳蝶衣和姜玉郎那躺在地上沒有靈魄的肉體,宣告著一場血腥復仇的開始。

          狂風呼嘯中,雄煞的身影在那黑色風暴的中心若隱若現,他面容扭曲,眼眶中燃燒著兩團憤怒的鬼火,咬牙切齒地嘶吼道:“你們都給我等著,今兒個就是你們的死期,我要讓你們為我妹子的死付出代價,拿命來!”說著,他大手一揮,那黑色風暴便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文叔等人所在的方向呼嘯而去,一路上摧枯拉朽,院子里文叔種的大蔥,盆栽綠植,全都被這風暴瞬間碾碎卷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姜玉郎這會兒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得趕緊從這雄煞的身體里脫離出去才是。于是,他趕忙集中精神,默念那陰陽替的口訣,試圖引導自己的魂魄回歸肉身。可哪成想,雄煞此刻察覺到了姜玉郎的意圖,那是死活不肯放他走啊,嘴里惡狠狠地說道:“想走?沒那么容易,你害我妹子沒了,今兒個你也得留在這兒!”

          姜玉郎急得滿頭大汗,在雄煞的身體里掙扎著,回應道:“我可沒想害她呀,我就是替你說了幾句話,大哥你別不識好歹啊,這分明是誤會嘛。.”

          “哼,誤會?我妹子都沒了,還跟我扯啥誤會,你就給我在這兒待著吧!”雄煞一邊怒吼著,一邊操控著那暴漲的煞氣,朝著文叔和吳蝶衣席卷而去。

          文叔和吳蝶衣見狀,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倆本想著趁勢解決了這雄煞,可沒想到情況突變,現在姜玉郎被困在雄煞體內,他倆投鼠忌器,一時間還真不敢貿然出手了。

          文叔緊皺著眉頭,大聲喊道:“蝶衣,這可咋辦,玉郎還在里面呢,咱這攻擊要是打過去,玉郎可就危險了啊!”

          吳蝶衣也是心急如焚,咬著牙說道:“師兄,我也知道啊,可這雄煞現在瘋了似的,力量又變得這么強,咱得想個法子把玉郎先救出來。”

          就在他倆說話的這當口,雄煞裹挾著那超強的煞氣已經攻了過來。那黑色的風暴如同一只張牙舞爪的巨獸,所到之處,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朝著文叔和吳蝶衣砸了過去。

          文叔趕忙舉起桃木劍,又抓出一把符咒穿到劍身上面,口中念起御敵的咒語,只見桃木劍上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光幕,擋在了身前,可那沖擊力也震得文叔手臂一陣發麻。

          吳蝶衣也沒閑著,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法訣從他手中飛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散發著靈力光芒的大網,試圖去阻攔雄煞的攻勢。然而,雄煞這拼死一搏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那大網剛一接觸到黑色風暴,就被撕扯得支離破碎,消散在了空氣中。

          “哈哈哈哈,就你們這點本事,還想攔住我?今兒個你們都得死!”雄煞張狂地大笑著,繼續驅使著煞氣朝兩人逼近。

          文叔心里明白,再這么下去,大家都得玩兒完,他沖著吳蝶衣喊道:“蝶衣,咱不能光守著了,得主動出擊,想辦法把玉郎弄出來,哪怕冒點險也得試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