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陰陽局
月光如水,冷冷地灑在林間空地上,給這場意外的相遇鍍上一層朦朧的銀紗。那個驚魂未定的教官緩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領(lǐng),臉上重新擺出平日里嚴厲的神情,向前跨出一步,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你這學生,不在區(qū)域里待著,跑出來瞎湊什么熱鬧!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危險?趕緊給我回宿舍去!”他的手背在身后,身體微微前傾,眼神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剛要開口解釋,盛觀海卻輕輕擺了擺手,黑色長袍的袖口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仿佛一片黑色的羽毛輕盈飄落。他不緊不慢地轉(zhuǎn)過身來,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cè)臉,眉眼間透著一股歷經(jīng)滄桑的沉穩(wěn)?!安槐?。”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瞬間讓教官到嘴邊的訓斥咽了回去。教官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上,往后退了兩步,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盛觀海的目光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在我身上來回掃視,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我被他看得心里直發(fā)毛,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過了許久,他才淡淡地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道上的,湘西人,趕尸匠的后人。”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頭。我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嘴巴張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攏?!澳趺粗??”我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訝,雙手也下意識地攥成了拳頭。
盛觀海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著一絲贊許,又似乎帶著幾分了然?!澳闵砩嫌邢嫖魑仔M的氣息,雖然微弱,但逃不過我的眼睛?!彼鹗郑讣庠诳罩刑擖c幾下,“方才你跟在我身后,那股氣息若隱若現(xiàn),再結(jié)合你看到邪祟時的反應,不難猜出你的來歷?!?br/>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nèi)心的震驚,恭恭敬敬地說道:“晚輩裴小陌,是個學生。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前輩,還請前輩多多指教?!闭f著,我朝著盛觀海微微鞠了一躬,心里對他的敬佩又多了幾分。
盛觀海點了點頭,伸手示意我起身,隨后轉(zhuǎn)身走到一棵老樹下,盤腿坐了下來。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說道:“坐吧,既然碰上了,也是緣分?!蔽要q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坐下,屁股剛一沾地,就感受到了地面的潮濕和涼意。
“你對我們的身份一定很好奇。”盛觀海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目光望向遠處的黑暗,像是在回憶著什么,“我們這個組織,叫做陰陽局,是官方創(chuàng)建的隱秘部門,專門負責處理那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管理和清除邪祟?!彼D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驕傲,“和 749局有些類似,但我們更側(cè)重于玄學方面,研究各種古老的玄學秘術(shù),與邪祟打交道?!?br/>
我聽得入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盛觀海,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澳乔拜?,你們局里一定有很多厲害的人吧?”我忍不住問道。
盛觀海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微微舒展,“是啊,高手如云。就說【沐晴】吧,她是個女大學生,別看年紀輕輕,卻精通多門玄學法術(shù)。”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贊賞,“她最擅長的是奇門遁甲,布陣、破陣的本事出神入化。有一次,我們接到任務,去處理一個被邪祟占據(jù)的古宅。那古宅里的陣法錯綜復雜,我們進去后就迷失了方向,怎么都走不出來。關(guān)鍵時刻,沐晴出手,她仔細觀察了一番,就根據(jù)奇門遁甲的原理,找到了陣眼,一舉破了陣法,還把里面的邪祟一網(wǎng)打盡。”
我聽得熱血沸騰,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沐晴在古宅中冷靜破陣的畫面?!疤珔柡α?!”我忍不住感嘆道。
盛觀海繼續(xù)說道:“除了沐晴,還有擅長符咒的【墨玄】,他畫的符,威力極大。有一次,我們遇到一個怨氣極重的厲鬼,普通的符根本奈何不了它。墨玄當場畫了一張鎮(zhèn)魔符,那符紙一出手,就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直接把厲鬼鎮(zhèn)住了。還有精通風水堪輿的【陸遠山】,他只要看一眼地形,就能說出這里的風水利弊,還能利用風水布置聚靈陣、鎮(zhèn)邪陣。”
我越聽越入迷,對陰陽局的好奇和向往也越來越強烈?!扒拜叄乙矊πW很感興趣,一直都在學習相關(guān)的知識?!蔽夜钠鹩職庹f道,“雖然我只是個學生,但也希望能為清除邪祟出一份力。”
盛觀海靜靜地聽完,目光深邃地看向我,許久才開口:“年輕人有這份心是好的。不過陰陽局的任務兇險異常,即便是局里的老手,每次行動也如履薄冰。你雖有家族傳承,但終究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貿(mào)然卷入這些事,只怕會丟了性命。”他的語氣平淡,卻字字如重錘,敲醒了我因興奮而有些狂熱的頭腦。
我有些失落,但仍不甘心地追問:“那前輩,難道就沒有我能做的嗎?我真的很想幫忙?!?br/>
盛觀海抬手輕撫腰間的青銅令牌,沉吟片刻道:“軍訓基地之事,透著蹊蹺。你既在此處,往后若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可暗中記下。但記住,絕不可擅自行動。若有緊急情況,可將信息傳遞給這位教官。”他轉(zhuǎn)頭看向一旁始終沉默的教官,那教官聞言立即站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連忙應下,心里雖然有些失望沒能直接加入陰陽局,但能為調(diào)查出一份力,也讓我感到一絲欣慰。
這時,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開口:“前輩,能再和我多講講陰陽局嗎?它聽起來太神秘了,官方怎么會組建這樣一個專注玄學的組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