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整整十個(gè)呼吸后，他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朝著榻上的被子里鉆去。

    面對(duì)蘇三娘子和吳大娘子的冤魂，武敏之怡然不懼，這些下人賤籍的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命，即便回來報(bào)仇，她們都不配。

    面對(duì)楊氏的冤魂，武敏之失態(tài)怒吼，卻依舊振振有詞，居然將錯(cuò)推到太子身上。

    可最后蒼老的聲音響起時(shí)，哪怕不是榮國夫人的聲音，哪怕只是短短一句話，他也直接破防。

    拼命往被褥里面躲。

    但外面依舊響起了蒼老的聲音，無孔不入，往耳朵里面鉆。

    眼前的世界直接熄滅。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阿婆濕濡的懷抱。

    那滿是皺紋斑點(diǎn)的皮肉，和再多佛香也難以掩蓋的老年體臭，撲面而來。

    不斷包圍著他，讓他窒息。

    從十三歲開始，足足十五年。

    “我已經(jīng)是周國公了……我不會(huì)再服侍你了……老物你死都死了……為什么還要回來啊啊！！”

    武敏之不斷打滾，拼命慘叫，聲嘶力竭。

    直到幾只手顫抖著把他拉了出去：“國公！國公！”

    光亮重現(xiàn)，燭火重燃。

    武敏之看著眾奴小心翼翼的圍住自己，呻吟道：“夢(mèng)？一場(chǎng)夢(mèng)？”

    可當(dāng)他低下頭，印入眼簾的被褥上，全是血手印。

    阿婆還是回來看他了。

    武敏之兩眼泛白，仰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