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一十六章 倒嚴黨不倒嚴嵩?首惡豈能饒恕!
「啪!」
伴隨著奏本重重放下,殿內的太監再度緊張起來,就連呂芳的動作都是一頓。
這些日子得天師入宮,萬歲爺的心情愉悅了許多,連帶著身邊人也不用提心吊膽。
可自從百官的奏章呈上后,這位主子的神色又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原因很簡單。
嚴黨的囂張,清流的發難,都令嘉靖極不滿意。
大明天子的馭臣之術,最為厲害的是緹騎四出,暗探遍布,時刻掌握那些重臣要員的動向,無論是錦衣衛還是東廠,勢必有一個煊赫一時,甚至在某些時期,便是對中下層官員,也派人布控。
正因為能辦到這點,對于嚴黨大肆排除異己,提拔自己人,嘉靖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要順著心意做事,不用自己人,也確實辦不到。
可現在,嘉靖終于感受到尾大不掉的滋味。
嚴黨的勢力膨脹得太快,朝堂上過半要職都與其有所聯系,其中不光是女干佞,更有能臣。
嚴嵩這些年間不只是害人殺人,也在用人。
國庫靠著嚴嵩用的人去攢銀子,邊關靠著嚴嵩用的人去打仗,那些企圖君臣共治的理學群臣,也要靠嚴嵩用的人壓服…
當然,天底下有的是人才,永遠不用擔心無人當官,可清流的奏疏所列出的種種罪狀,又令嘉靖大為不悅。
那一筆筆銀鉤鐵劃間,滿是驚雷般的控訴,彈劾嚴嵩「朋女干罔上,竊***威」,彈劾嚴世藩「頤指公卿,奴視將帥」,控訴嚴黨「剝民膏以營私利,虛官帑以實權門」
最終的結論,則是「今邊事不振由于軍困,軍困由于官邪,官邪由于執政之好貨,若不去嵩父子,陛下雖宵旰憂勞,邊事終不可為也」……且不說「宵旰憂勞」,到底是不是譏諷皇帝一直不上朝,真要按照這些罪狀,會同三法司審理問責,那豈不是顯得他這位大明天子縱容女干佞,是非不分?
「陛下,陸都督求見!」
嘉靖心頭怒火翻騰,正將一個個上書的官員名字記下,決定即便嚴黨撒下去,這些人也休想上位之際,內侍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