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傷心處，老夫人老淚縱橫。

    “你母親當(dāng)年在上京不僅長得漂亮，又是才女。不少名門望族為了求娶她，差點(diǎn)踏破我們侯府的門檻。如果不是你祖父拿許多年前的恩情說事，我們又怎么會(huì)讓你母親嫁給你爹？可憐你娘年紀(jì)輕輕就去了。震兒啊！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你母親的墳遷到侯府祖祠。把她的牌位供奉在韞安侯府祠堂中。”

    賀震淡淡地說：“我母親臨終前，她說她只想早點(diǎn)入土為安，回不回侯府無所謂。她不愿意葬在韞安侯府的祖祠。更不想自己的牌位出現(xiàn)在賀家的祠堂里。”

    “你娘胡鬧，你也跟著胡鬧？她就算是死，也是韞安侯夫人。葬在外面，就是孤魂野鬼。她難道不想魂歸故里嗎？”

    朱中壬神情激動(dòng)，滿臉漲紅。

    “你娘糊涂，難道你忍心看著幾十年后，別的女人同你爹埋葬在一起嗎？那你娘成什么了？”

    賀震眼底閃過一抹嘲諷，淡淡地瞥了朱中壬一眼：“舅舅覺得，我娘愿意和我爹葬在一起嗎？”

    朱中壬本想理直氣壯地說，嫁雞隨雞，妻子和丈夫埋葬在一起天經(jīng)地義。可她還沒開口就被老夫人打斷：“好了，這事容后再議。震兒好不容易來一趟，別把孩子嚇到了。”

    她伸出手去摸賀震，賀震只能握住她的手。

    “震兒啊，你今天能來，外祖母真的很高興。本來以為只有你一個(gè)人來，沒想到你把顧氏也帶來了。她來了也好，有些話，我就當(dāng)著你們兩個(gè)的面說清楚。”

    老夫人嘆了一聲，緩緩開口：“當(dāng)年你出生沒多久，你大舅母就懷上了嫵兒。你祖父親自來我們府里，給你和嫵兒定下了娃娃親。這么多年，嫵兒一直都在等你回來履行婚約。你也看到了，她年歲也不小了，為了等你，早就錯(cuò)過了嫁人的年紀(jì)。我知道你對(duì)顧氏有情，我們侯府不介意你娶了嫵兒后讓她當(dāng)平妻。”

    顧清漪坐在一旁，臉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老夫人的話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瀾，她的內(nèi)心早就如同被冰封的湖面，冷冽而又平靜。

    平妻？這是對(duì)她的施舍嗎？

    以為她稀罕？

    她目光淡淡地掃過賀震，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她現(xiàn)在倒是十分好奇，這輩子的賀震會(huì)怎么選擇。

    賀震似是感覺到顧清漪在看自己，抬頭就和顧清漪眸光對(duì)上。他似乎是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然而，顧清漪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笑，仿佛這一切與她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