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霍啟明的再三請辭，獻帝生平第一次在早朝上拂袖而去。

    “皇上，臣這大半生都已經獻給了朝廷，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榮耀，臣無愧于心，也無悔于自己的選擇。但，微臣愧對賢妻良多。”當沉穩不在的帝王紅著眼睛出現在宰相府的時候，霍啟明雙膝跪在他面前說了這么一段話。

    “當年微臣起于微末，家境貧寒，全靠娘子一雙手操持生活，供臣科舉，待臣有了功名，娘子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始終跟著微臣奔波勞碌。如今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微臣想將余生留給娘子，還請皇上成全。”

    這段話打動的不止是封子焱一人，擔心他鬧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亂子而跟來的大齡單身男士封清皓聽了也十分動容。

    跟封子焱相比，他才是那個一路看著霍啟明一家從微末之時崛起的那個人，這一句的艱辛自不必提，其中更是有不少次面對的是生死抉擇，而霍家一家人從未讓他失望過，可以說大歷能有今天這樣的局面，霍家人有一半的功勞在里面。

    他走上前，拍了拍已經紅了眼眶的帝王，“讓霍大人好好陪陪夫人吧！左右皇叔這一輩子是賣給你了，何況霍家兩兄弟還在你手里，你這下也有理由將子軒那小子從翰林院弄出來了不是！”

    在封清皓的勸說下，獻帝總算別別扭扭地同意了霍啟明的告老，但卻下旨在新水村修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帝師府賜給他，并御筆親提“帝師”兩個大字，著令工匠刻好門匾，待府邸竣工之后懸掛。

    霍啟明笑笑后領了圣旨跪倒謝恩，出了朝堂。

    此后的數年，民間都流傳著帝師的傳說，一同廣為流傳的還有獻帝和宰相君臣之間的一段佳話。

    京郊十里長亭。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官道上，穿著普通棉布衣裳的霍啟明和趙暖晴跟前來送他們的親朋全都站在路邊，雙眼時不時地看一看皇宮的方向。

    直到太陽明晃晃地掛在了頭頂，霍啟明夫婦知道他們等的那人怕是不回來了，于是飲盡了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水，沖大家拱了拱手，打算上馬車啟程，就聽身后響起一陣“噠噠噠”的馬蹄極速踏在地上的聲音，所有人全都回頭看過去，一身常服的封子焱從馬匹上跳下來，喘著粗氣看著大家。

    最小反應過來的是封清皓，他上前接過封子焱手里的韁繩。其余人也跟著回過神，紛紛過來對他行禮。

    等輪到霍啟明和趙暖晴的時候，封子焱托住了他們，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最后從懷里掏出一個老大的荷包，看起來沉甸甸的，還有些鼓鼓囊囊。他把這個荷包丟進霍啟明懷里，二話沒說，飛身上馬又向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趙暖晴和大家伙兒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他這荷包里賣的是什么藥。只有霍啟明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把荷包揣進懷里，然后才跟大家揮手告別。

    “相公，皇上給你的荷包里裝了什么東西啊？”跟霍啟明并排坐在馬車外面的趙暖晴問。

    “你自己看看。”霍啟明把荷包遞給趙暖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