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等他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對勁，曹青就笑道：“錢大人可會游泳？”

    錢謙益回答：“皇上說笑，老臣生在南方，豈能不會游水？不怕皇上笑話，老臣每當天氣酷熱，都會約上三五好友，去無人水邊清閑一二。”

    曹青無語了，心說你會游泳，你還怕水涼？

    不過想到，這歷史是真是假，除了當時的人，誰又能真的清楚呢？歷史上的人，是好是壞，也不僅僅是上面幾筆字就能下定論的。

    不過曹青也不在乎錢謙益是好是壞，他之所以詢問，只是因為仰慕柳如是罷了。可自己堂堂皇帝，總不能惦記人家女眷？說出去，自己也臉上無光。

    曹青想到此處，面色微微一冷：“錢謙益，你是南方文魁，朕問你，對于朕如今做的事情，你如何看？”

    錢謙益心中一驚，暗道不妙。但是感覺到曹青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那樣子就像是專門等著他老錢犯錯似得。這讓錢謙益都懶得去思考，當即張口就來：“臣覺得皇上做得對。”

    曹青一愣，似笑非笑：“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錢謙益深吸口氣：“臣知道，臣此言會讓臣自絕于士林之中。但是，臣更清楚，大明到了不得不變的時候。”

    “關外建奴糜爛百十年，日漸壯大，如今已經尾大不掉，其中內情臣心知肚明，臣請罪。”

    “自陛下登基，天下造反之人數不勝數，其中內情臣更是知之甚詳，臣請罪。”

    “臣無能，李自成破京城，致使陛下南巡。臣也慶幸，陛下出宮之后所作所為，說明陛下已經對大明天下了然于胸，知道錯在何處，知道如何去振興大明。陛下，臣有一言，大明已經到了不得不變的時刻，我華夏九州也到了山河淪喪，衣冠覆滅的邊緣。”

    “就在這江南之地，不知多少人對天下大勢心知肚明，卻只想冷眼旁觀，坐等建奴南下，改朝換代。因此臣扣請陛下，以雷霆手段，掃平寰宇，再打一次江山。”

    曹青震驚的看著錢謙益，錢謙益跪地磕頭，剛才慷慨激昂的聲音卻沒有傳出去多遠，可卻讓錢謙益身邊，那些跟隨而來的南京群臣一個個臉色發白，渾身冷汗，站立不穩的重新跪下。

    唯獨錢謙益，半天沒有聽到曹青的回應，他反而心中長長的松了口氣，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搞不清楚，為何剛才曹青看著他的目光如此期待。但是錢謙益此刻，卻心中平靜無比，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

    垂死病中驚坐起，忠臣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