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突然浮現出北約去年網絡攻防演習的數據流，那些代表指令延遲的紅塊，正在他指尖下重組為東歐某國的防空識別區圖案。

    伊凡的銀灰色瞳孔驟然收縮，虛擬投影將他脖頸處暴漲的青筋放大得纖毫畢現。

    他剛要開口，后排突然傳來加密通訊器被重重拍在桌面的金屬脆響。

    王部長深灰色的中山裝前襟劇烈起伏，這位素來圓滑的政客此刻竟像出鞘軍刀般筆直站立，指節還殘留著按下紅色緊急按鈕的充血痕跡。

    “我代表軍委重申，”王部長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金石之音，智能補光燈在他胸前勛章上折射出七道棱彩，“任何試圖動搖聯合指揮權的行為，都將觸發《泛亞太軍事互信協議》第9條第3款的反制措施。”他說到“反制”時，加密通訊器突然投射出三維星鏈圖譜，十七顆攜帶激光反導系統的衛星正在新聞發布廳正上方組成蜂群陣列。

    鄔凌眼底掠過一絲訝異，隨即意識到這是盛瑤先前植入的云圖密碼起了作用。

    他順勢用鋼筆輕點磁流體邊境線，納米機器人構建的虛擬沙盤立刻吞沒了伊凡的衛星影像。

    當各國記者看清沙盤中躍動的光點時，此起彼伏的快門聲突然凝滯——那些代表本國軍艦的藍色光斑，分明組成了國際海洋法公約的封底鐳射防偽紋。

    “就像貴方在2019年黑海護航行動中，”鄔凌轉身面向北美新聞網鏡頭，磁流體在他背后凝聚成躍出海面的虎鯨群，“故意將聲吶頻率調到鯨類交流頻段，結果被環保組織起訴了三個月？”他說話時看似隨意地拂過王部長的加密通訊器，衛星圖譜中某顆即將過境的偵查衛星突然調轉鏡頭，將伊凡藏在演講稿夾層里的微型EMP武器照得無所遁形。

    伊凡倒退半步撞翻全息投影儀，虛擬的龍鱗圖案在他銀灰色西裝上碎成數據殘片。

    這個伏龍芝學院的高材生終于露出困獸般的猙獰，卻在下意識整理領帶時發現納米機器人已將他領帶夾改造成了微型竊聽器發射塔——此刻他說的每個音節都在鄔凌的虹膜計算機里實時轉譯為二進制代碼。

    “精彩！太精彩了！”盛瑤帶著硝煙氣息的嗓音突然刺破死寂。

    她橄欖綠的戰術服還沾著環城高架的火星，周特工跌跌撞撞抱著撞變形的公文包跟在后邊。

    當女記者踩著軍靴躍上**臺時，量子雷達掃描出的生物電波譜竟與鄔凌的納米機器人產生共振，在防彈玻璃幕墻上投射出雙螺旋結構的金色光紋。

    鄔凌的冷靜面具終于裂開一道縫隙。

    他伸手扶住險些被電纜絆倒的戀人，指尖擦過她耳后那道新增的擦傷時，植入式傳感器已同步分析出襲擊者使用的毫米特種彈型號。

    這個發現讓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但面對轉過來的直播鏡頭時，嘴角卻揚起令人安心的弧度：“看來我們的戰地玫瑰帶來了更有趣的故事。”

    “不如說說某位軍事顧問的加密郵箱？”盛瑤變魔術般從周特工的破公文包里抽出生銹的U盤，當眾插進全息投影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