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教堂彩繪玻璃上殘存的鉛條，在防彈西裝襯里畫出的麥卡托投影坐標系上，標注出七個正在融化的蜂群單元坐標。

    “告訴火箭軍那幫書呆子，”他在通訊器炸毀前對著指揮中心嘶吼，“啟動去年藏在敦煌壁畫里的聲波陣列！”說完這句就把盛瑤的磁感腕表塞進正在漏液的克萊因瓶投影，表盤上的釹磁鐵突然讓整個宴會廳的重力場出現0.3個G的偏差。

    當第十九個蜂群單元撞碎在蒸汽閥門制造的負壓漩渦里時，鄔凌終于看清某個單元外殼內側的刻痕——那是他親手刻在五角大樓檔案室通風管道的俄文臟話。

    他咳著血沫笑起來，反手把帶著體溫的鉑金婚戒彈進正在坍縮的引力奇點。

    蜂群突然集體懸停的瞬間，防爆組剛接通的次聲波發生器突然播放起《喀秋莎》旋律。

    鄔凌感覺作戰服里的止血棉正在量子隧穿，而盛瑤的磁疇裙擺定格成了完美的黎曼曲面——這時某個本該自毀的蜂群單元突然開始閃爍摩爾斯電碼，發紅的金屬表面顯露出他再熟悉不過的某個北極圈坐標。

    硝煙在宴會廳穹頂凝結成詭異的克萊因瓶結構，鄔凌吐掉嘴里帶銹味的血沫。

    他的作戰靴碾過嵌著蜂群碎片的大理石地板，突然發現那些六邊形金屬殘骸的裂口都呈現出相同的斐波那契螺旋——這他媽是去年北約在愛沙尼亞測試的第三代仿生關節技術。

    “給老子調轉相位陣列！”鄔凌扯下燒焦的戰術手套，露出被輻射灼傷的手掌。

    他蘸著防彈插板縫隙滲出的血，在盛瑤磁疇裙擺投射的光斑里畫出雙曲幾何模型，“每三個殘骸連成黃金分割線，打它們的關節共振點！”

    西南角的火箭筒手突然被蜂群碎片掀翻，鄔凌抄起滾落的高爆彈頭，用牙齒咬開保險栓。

    當第七個蜂群單元重組出正十二面體結構時，他掄圓胳膊將彈頭砸向懸浮的金屬球體群——彈頭表面的消音涂層與蜂群引力場摩擦出詭異的紫紅色輝光。

    “趴下！”盛瑤拽著半截鋼琴鋼絲撲過來。

    劇烈震顫中，鄔凌看到那些金屬碎片在沖擊波里跳起了精確的康威生命游戲。

    某個瞬間他認出了莫斯科大學數學系走廊里的拓撲學涂鴉，這讓他想起三年前在伏爾加格勒用馬卡洛夫手槍打爆的某個克格勃終端機。

    蜂群突然集體轉向宴會廳東側，鄔凌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些金屬球體在穹頂投射出的陰影，分明是上個月他在五角大樓通風管道刻下的莫比烏斯環——這他媽是雙向數據鏈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