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哪兒有家?
望著眼前的酒,弗里克笑了:“不喝了,酒醒了。”
推掉了喂到嘴邊的酒,弗里克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那么高那么遠。
幾十年沒唱過歌了,弗里克突然想唱上兩句,他有點怕自己忘了。
“我又傷害了自己,今天。”
在林間無數鳥雀的鳴叫聲中,弗里克沙啞的歌聲穿越了云層,抵達了他仰望的天空。
“想知道可還有力氣去感覺,
凝神體會這痛楚,
那是唯一真實的事物。”
捶著大腿打著節拍,弗里克用他殘破的嗓子唱起了當吟游詩人時的歌曲。
曾經渾厚的嗓音,早在油漆、淚水和酒水中變得嘲啞不堪。
搖晃著瘦骨嶙峋的身體,弗里克在大巖石上站起,他瞇起眼,張開雙臂,就好像他曾經在酒館舞臺上。
那時候,他的小兒子會站在他的背后為他敲鼓,他的妻子會在一旁吹著長笛。
那間溫暖如夏的小酒館里,就這么一天一天,好像能到永遠。
直到酒館老板,用板車將他們娘倆的尸體從教堂拉回來的那一天。
“針尖蜇噬著傷口,
仿佛舊日慣常的刺痛。”
頭發絲都透著酒氣的弗里克,第一次如此清醒。
他能感覺到懷中的那柄戒尺,正在滾燙地發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