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太陽穴突突地跳，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針扎般的劇痛。

    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壓下翻涌的眩暈，那雙異色的鴛鴦眼帶著前所未有的銳利和疲憊，死死釘在兩個弟弟臉上：“況且——！”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醒：“你們倆那點心思，當我看不出來？你們喜歡黎黎，喜歡得要瘋了吧？

    也少說什么她身上也流有仇人相同的血脈，或者冠冕堂皇地扯什么需要她S+級向導的能力裝模作樣……”

    謝維身體猛地一僵，像被戳穿了最隱秘的心思，臉上血色瞬間褪盡。謝敘垂下的眼睫劇烈地顫了一下。

    謝湛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每個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精準地捅向他們最恐懼的地方：

    “你們有沒有想過——跟她哥哥一起出任務，結果她哥哥死了！而你們……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狹小的車廂里，空氣仿佛凝固了。

    濃重的血腥味都壓不住這句話帶來的冰冷窒息感。

    謝湛的目光像沉重的枷鎖，壓得謝維幾乎抬不起頭：

    “告訴我，你們覺得……黎黎會用什么樣的眼神看你們？是感激？還是……恨不得你們替她哥哥去死的……怨恨？”

    “如果發生了那樣的事，你們覺得……你們這輩子，還有半點機會……走進她心里嗎？”

    最后一句，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謝維和謝敘的心口！

    謝維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棕藍色的瞳孔里翻涌著被徹底撕開偽裝后的恐慌和……一絲絕望。

    謝維嘴唇翕動想反駁，最終只狠狠咬住后槽牙，別開臉，拳頭攥得指節發白。

    所有的辯解和陰暗念頭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可笑和卑劣。

    謝敘猛地抬起頭，淺棕色的瞳孔緊縮，那層慣常的冷靜外殼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裂痕，里面透出的是被赤裸裸點破后的……驚悸。

    一直沉默的謝敘突然開口，帶著心事被戳破的慌亂，不自在地轉移話題：“哥，連景舟那混蛋……這次又故意放蟲族進入撤退圈的情況，作戰記錄儀拍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