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還亮著嗎？

    遠處熬湯的火頭軍，鏟子把大鍋瞧得梆梆響，在和人吹噓他的手藝，“……指揮使就愛喝我的湯，一天不喝睡不著！”

    面前還有幾個小碟子，腌大蒜，腌韭菜花什么的，都是味大的。

    狄一葦顯然不玩什么解衣推食，與兵同樂那一套，她就是搞特殊待遇，桌上滿滿小菜熱粥。時不時還給身邊人夾一筷。

    她覺得有點奇怪。

    她問田武，“那位是誰？”

    鐵慈詫異。

    是狄一葦太霸道，還是這就是蝎子營的特色？

    樓析卻似乎很是敏感，很快就把眼光轉來，尋找誰在看他。

    火頭軍燒飯的地方在大營西北角，能給壯漢洗澡的大鍋用鏟子攪拌，得好幾個人幫忙。

    他走到大鍋旁，看一眼，道：“豬食怎么配給人吃？走開。”

    轉頭對那些幫忙的小兵道：“都來打下手。”

    那些伙頭兵懵著，被飛羽眼角一瞟，沒來由就打個顫，乖乖地去處理食材。

    大骨頭敲開放入，又滴了幾滴醋。

    過了陣子，腥膻的味兒漸去，羊肉的鮮味兒開始彌漫，場上的士兵們抬頭嗅鼻，只有狄一葦無動于衷。

    又親自烤了一只兔子，烤得那兔子棕紅發(fā)亮，油脂吱吱作響。

    又過了一會，她命人拖了她的小凳子，坐著看他烤。

    飛羽始終頭也不抬，火光耀亮他的眉眼，沉靜又昳麗。讓人想起黑暗中皚皚雪山，雪山上開一朵金紅的重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