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元年一月二十。 一大早被召入宮的容溥,坐在皇帝寢殿榻邊,手指輕輕按在鐵慈脈搏上。 鐵慈臉色比前陣子還要不好,用一塊帕子一直捂著嘴,胸口起伏,似乎在努力壓抑著呼吸。 赤雪等人擔憂地站在榻前,和容溥道:“容大人,陛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來都慢慢好了的,忽然又身懶犯暈,時時惡心,不思飲食,卻又不讓太醫來請平安脈,您給仔細瞧瞧吧。” 容溥又把了一會,默默吸一口氣,看了鐵慈一眼。 這一眼眼神復雜,但鐵慈閉著眼睛,沒有看他,只道:“所有人都退出去吧。” 赤雪有些詫異。 過往這許多年,陛下無論什么情形,都沒避開過她們。 但她也沒說什么,只將丹霜簡奚一起拉走,還關上了殿門。 殿內只剩下了容溥和鐵慈。 長久沉默后,容溥苦笑道:“臣該恭喜陛下嗎?” 鐵慈淡淡道:“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恭喜的事。” “現在恭喜確實為時過早。”容溥道,“陛下之前受創太重,內腑傷勢至今纏綿,所以……” 良久,鐵慈緩緩睜開眼,眼神里無波無瀾。 有些緣分,如果來的不是時候,那不過是另一場凋零罷了。 末了她道:“隨緣吧。” 至明元年一月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