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賓言在京師的時(shí)候，是一個(gè)非常木訥，甚至有些口直心快憨直之人，可自從出京巡撫山東至今，李賓言已經(jīng)變得十分圓滑。

    三兩句話，兩人敘舊，一頓互相吹捧，氣氛變得熱絡(luò)了起來，知道的這兩個(gè)人十二年未曾見面聯(lián)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摯友閑談。

    李賓言揮了揮手，示意旁人退下，似乎是要好好跟陳祖輝敘敘舊一般。

    “聽說陳巡撫這些年可是發(fā)達(dá)了，出入仆從數(shù)十人，拉扯的都是西域的寶馬，材女樂三千人，鐘石絲竹之音不絕，當(dāng)著好生快活?！崩钯e言頗為羨慕的說道，只是眼底那一抹微不可查的厭惡，始終無法抹去。

    李賓言這種一反常態(tài)，是因?yàn)樗卺烎~。

    作為景泰朝的臣子，喜歡釣魚是很合理的，正如踢足球帶扳手一樣合理。

    陛下時(shí)常釣不到魚，不代表臣子們釣不到，相反，于謙、李賓言、李賢等人，魚獲頗豐。

    陳祖輝一聽再笑搖頭說道：“哪里哪里，都是些許謠言，倒是聽聞李巡撫這些年，飛黃騰達(dá)，這松江府可是萬人垂涎的寶地，李巡撫這是撈著了?！?br/>
    李賓言的表情非常遺憾，又有些欲言又止的試探性的說道：“老子云：少則得，多則惑。”

    “入寶山而空回，還不如不入?！?br/>
    “尤其是在這松江府，集散天下百貨，空羨，空羨也。”

    若說演技，李賓言這些年鍛煉的可謂是爐火純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是基本。

    那種身在寶山卻沒有能力摸到寶貝的遺憾、落寞以及懊惱，那種對奢靡向往而不得的不甘心，在李賓言的眼神和表情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李賓言低聲繼續(xù)說道：“陳兄素知我這秉性，事事畏首畏尾，膽小怕事，聽聞司務(wù)說陳兄生財(cái)有道，本來打算親自拜訪，可是這疫病鬧得，陛下的申飭也到了，這就借著公務(wù)之名，冒昧的請陳兄過來?！?br/>
    李賓言的話突出了一個(gè)憨直。

    哪里有把搞錢攤到明面上說的？

    可偏偏李賓言就這么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