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末公主自刎宮門前
底下看到一個人在上面下不來,都覺得好玩兒,連雨師國的公主皇子們都在掩口而笑,只有一個須黎國的將軍笑了幾聲后,飛身上去,把她帶了下來。
謝憐一下子被他那個充滿惡意的粗俗比喻拉了回來,回頭一看,拿起那把縮了無數倍的明光小劍,道:“容將軍,你什么時候把封口符給沖破的?看來你真的很想說話啊。”
的確挺不厚道的。誰知道你昨日還與我言笑晏晏,今日就率血騎踏平我家園。謝憐微感憐憫,道:“所以,雨師國主從前和裴將軍關系也很好嗎?”
這世上不光女人翻臉快,男人翻臉其實更快,只是后果不同。女人翻臉,可能以打幾耳光撓幾爪子為終結;而男人一旦翻臉,也許你的下場就是死無全尸了,根本不會有抱怨的機會。須黎國不愿再維持虛假和平后,編了個出師名義,裴茗直接率軍打到了皇宮前,把當時的雨師國主逼得躲進了皇宮深處,死死守著最后一道防線。但裴茗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像捏碎一個蝸牛殼一樣,捏碎皇宮這層脆脆的保護殼。
須黎士兵抓來了幾百個死囚,偽裝成平民百姓,押到皇宮門前,要求雨師國主自己走出來磕三個響頭,懺悔自己魚肉百姓,并自裁謝罪。如此,就放過這批百姓,并且不再動皇室其他成員。否則,就砍了這些人的腦袋。
謝憐道:“容將軍,你這一招可真是又毒又漂亮。”
須黎國打雨師國,理由總結一下就是“雨師國主苛政負民天理難容我須黎國出于仁義之心決意路見不平主動拯救困于水深火熱中的雨師國百姓”,大義凜然,漂亮得很。
而殺光這批“平民”后,當雨師國百姓都害怕他們下一步就要屠城之時,再宣布其實這些人是死囚假扮的,本來就該死,目的只是為了揭穿雨師國皇族自私的真面目和謊話。如此巨大的反差,瞬間就能安撫了恐懼的雨師國眾們,使他們溫順無比,接下來雨師國納入須黎國版圖的過程會順暢許多。因為民心早就涼了。
誰知,僅僅過了一天,就在裴茗準備下令誅殺第一批“平民”的時候,雨師國主真的出來了。
謝憐已經猜到怎么回事了,道:“出來的是雨師大人嗎。”
后來,細細審問了當時一起躲在皇宮內的宮人和其他皇族后裔,才知道,原來是這么回事:
各種理由,什么“這也是為國為民”“即便是死也是千古流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百姓們就要遭殃了啊”,全都出來了。然而勸也沒動,眼看著一天快要過去了,有幾個兒子急了,激動之下沖父親吼了幾句。
一眾皇子公主先是嚇懵了,隨后發現還有氣,又放了心,開始商量著怎么把動彈不得的國主拖出去,如何完成高難度的磕頭和謝罪,甚至連像操縱提線木偶那樣吊著他這種荒唐的法子都討論得熱火朝天,氣得年過半百的老國主險些當場中風。后來,他們又決定,還是找兩個人架著老國主完成謝罪。可是,這又有了新的問題,這兩個人找誰呢?這可太危險了,說不定那個裴茗一個不高興,一箭就給射死了。你不愿意,我不愿意,都不愿意。
雨師篁道:“請您傳位于我吧。”
不過,也只有一滴。
新一任雨師國主一劍割了喉嚨,血如泉涌,眼看是活不成了。
雖然須黎國的士兵們都看不下去這荒唐至極的傳位了,都主動說要不趕緊救人吧,但終歸是傷勢太重,醫官們都說救不回來了。裴茗只好遵守之前的承諾,不動宮外的百姓,也暫時不殺皇族,把這位“國主”的喉嚨裹好,妥妥當當地送到雨龍觀去,等著她在那里咽氣,再選個好點的地方,埋進雨龍觀的皇陵。
電閃雷鳴,新一任雨師飛升了。
謝憐若有所思道:“難怪裴將軍看到那把劍,是那個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