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灶臺玄機

    戌時的膳房彌漫著靈谷焦香，林墨蹲在灶口添柴，火星子濺在烏黑的燒火棍上，竟發出細微的錚鳴。他垂眸掩去眼底金芒，重瞳悄然流轉——這柄被油污裹了百年的鐵棍，內里隱約浮著游龍狀的紋路。

    掌勺的胖廚子甩來一筐靈薯：“新來的，把這筐焐到地火灶！”林墨抱起竹筐走向西角，青磚地面忽地傳來脈動，仿佛地底有條巨龍在翻身。他踉蹌半步，手中靈薯滾落，一顆正卡進灶臺裂縫。

    “愣著作甚！”胖廚子蒲扇般的巴掌拍來。林墨佯裝驚慌蹲身拾薯，指尖觸到裂縫時，地火突然躥高三尺。焦糊味中，灶面青磚“咔”地移位，露出指甲蓋大的暗格——內里銹跡竟與燒火棍紋路嚴絲合縫！

    子夜打烊，林墨握著燒火棍佯裝清理灶灰。月光透過氣窗落在棍身，油污下的紋路竟開始游動。他舀起半瓢洗碗水潑上，棍體溫度驟降，水珠凝成冰晶簌簌剝落，露出三寸長的赤金刃口。

    “難怪千年灶火不熄...”他摩挲刃口處細密的符紋，每一道都暗合《人皇經》煉器篇的記載。灶臺暗格突然震顫，裂縫中滲出赤色巖漿，在空中凝成殘缺的山川圖——正是宗門失傳的"；九嶷秘境"；東麓地形！

    寅時梆響，林墨將燒火棍插入暗格。地火突然化作火龍卷，將他拽入灶膛。熾焰舔舐肌膚卻無灼痛，反在經脈中注入暖流。待火光散盡，他竟立在一處溶洞，洞壁嵌滿與燒火棍同材質的赤金。

    “小子倒是機敏。”蒼老聲音自洞頂鐘乳石傳來，石髓滴落凝成虛影——竟是三百年前隕落的煉器長老！虛影屈指彈在燒火棍上，赤金刃口映出秘境全貌：“九嶷鑰分三截，你手中是‘離火’，‘玄冰’在寒潭，‘庚金’嘛...”

    虛影突然扭曲，溶洞劇烈震顫。林墨懷中燒火棍發燙，將他強行送回灶臺。灶面青磚已恢復如初，唯有棍身多出三道凹痕——正對應九嶷秘境三重禁制！

    晨光微熹時，膳房突然炸開喧囂。胖廚子揪著林墨衣領怒吼：“地火灶怎的熄了！”灶臺冰冷如鐵，滿鍋靈米夾生。管事長老掐訣探查，目光忽地釘在燒火棍上：“此物從何而來？”

    林墨瑟縮著遞上鐵棍：“昨...昨夜撿來捅灶的...”長老指尖剛觸棍身，地底突然傳來龍吟。燒火棍迸發赤芒，在眾人驚駭中化作游龍虛影，盤踞灶臺吐出團赤炎。待虛影消散，灶臺正中赫然烙著半枚妖族符文！

    “妖族余孽！”長老暴喝，劍氣劈向林墨。少年抱頭鼠竄間“不慎”撞翻醬缸，暗紅醬汁潑在灶面，與赤炎烙印竟拼成完整地圖。胖廚子踩到醬汁滑倒，肥碩身軀撞裂灶臺，三塊赤金碎片飛射而出——正是溶洞所見殘圖！

    林墨趁亂拾起碎片，指腹傳來灼痛。碎片邊緣的鋸齒狀裂痕，與他懷中燒火棍的缺口完美契合。膳房外突然響起警鐘，護宗大陣泛起血光——九嶷秘境方向，三道赤金光柱直沖云霄！

    當夜，林墨跪在刑堂，掌心朝上捧著燒火棍。戒律長老的搜魂術剛觸及他神識，棍身突然噴出地火，將案卷焚成灰燼。灰燼飄落地面，隱約顯出"；九嶷重開"；四字。

    “天意...這是天意啊！”閉關百年的煉器堂主破關而出，顫抖著捧起鐵棍：“三百年了，離火鑰終于...”他忽然噤聲，深深看了眼滿臉懵懂的林墨：“此子與煉器堂有緣，老夫要了。”

    灶臺暗處，半片未燃盡的殘圖飄落墻角，上面用妖族密語寫著："；玄冰現，離火醒，庚金出時天地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