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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死的小孩

          

          清早出發時,公儀林把昨晚一起喝酒喝大發的阿八留在府中,阿八捂著宿醉沉痛的頭還要逞強:“公子不帶上我,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你少胡說。看來你飲不慣此地的烈酒,下次別喝了,回去躺著吧。”

          正說著,蕭蘊從他們身后走出來,毫不客氣地嘲笑二人:“你們只適合喝江南的甜糯酒啊,我記下了,晚上就為二人備上。”

          公儀林無意與他打嘴仗,輕蔑地掃去一眼,目光不由得落在他那一身特別的衣裳上面。衣裳形制是普通束袖直裾,但顏色卻十分少見,整件衣服紅白雙色左右均分,左邊的紅色耀目如火,右邊的白色在其對比下更顯清冷無瑕,這件衣裳乍一看就像蕭蘊用身體變的。公儀林笑問:“小公子挺積極,可以出發了?”

          “等了多時了。他呢?”

          “哪個他?無名無姓還是無稱呼?”

          蕭蘊正打算懟回去,忽見陶修從院門走出來,眉眼立時一亮,臉上卻露出等候多時極不耐煩的表情:“眾人都在等你,做什么這么慢?”

          陶修歉疚道:“清早起來愣是想不起把寧家的住址放在何處了,方才找了片刻。”

          “就是你要去的寧家?”

          不等陶修回答,就聽一旁公儀林不懷好意地笑問:“在哪找到了?”

          這人是明知故問,別人聽不出話中的意思,陶修卻知道他那一肚子壞水。昨夜他執意要獨自睡一張床避人耳目,奈何公儀林是迎難而上、越挫越勇的性子,硬是和他來了場“生死搏斗”,搞不贏他決不罷休,寫了寧家住址的紙條從陶修被撕扯開的衣裳里跳出來不知去向。

          陶修耳尖就像著了火似的燙,瞅他一眼,平靜地答道:“在床底。”順手將紙條交給蕭蘊,讓他找個熟悉此地的人帶路。

          幾個人都跳上早已備好的駿馬,不疾不徐找去寧家。

          按卷宗上記錄,寧家是開糧店為營生的家境較為殷實的人家,但他們勒馬停在寧家門前時以為尋錯了地方。

          從倒塌一半的院墻看進去,幾間大屋的屋頂因年深日久早已損壞,褪色的板門緊閉,窗紙上盡是窟窿,院中兩座傾倒的石磨幾乎被深埋在雜草中,此座荒蕪頹敗的人家在這較為熱鬧的街坊里顯得格格不入。

          大屋旁伏臥著一間低矮的小茅屋,從內飄出煮飯的裊裊白煙,還算有一絲人氣。看外表,這寧家還不如昨日見過的孫家,唯有大屋還能證明寧家從前確實富過。

          聽見外面馬匹嘶鳴,從小屋里走出一個腿腳不便的男人,頭發臟亂,衣衫襤褸,吞咽下正吃的一口飯,隔著院墻警惕地盯著來人,左右的街坊鄰居也聞聲跑出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