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拼命掙扎，張口就咬。

  “嘶……疼疼疼！”年輕的警官疼得齜牙咧嘴，卻沒扔掉懷里的小孩兒。

  “李慶！你嚇到她了！”

  又一個年輕的女警走過來，溫柔地伸出手：

  “別怕，小姑娘，我們不是壞人，別怕。是鎮長帶我們來的，我們來幫你。”

  常樂認得這種制服，她只是警惕慣了。

  現在冷靜下來，她小心地試探地拉住了女警的手，被她接到懷里。

  名叫“李慶”的年輕人苦哈哈地看著自己被咬出血的手，苦著臉道：

  “這小丫頭屬兔子的嗎？跑得快，咬人也狠吶！”

  女警柯琳剜他一眼，安撫地拍拍懷里的小姑娘。

  兩人的師父言生海言隊上前，將一張照片放在常樂面前：“這個人，你認識嗎？”

  常樂看了一眼，猛地抓住了照片。

  是一張全家福，前面坐著一對夫妻，共同抱著一個男童，笑容燦爛。

  三人身邊，站著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神情冷漠，不見笑容，格格不入。

  言生海已經從她的反應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看來認識，那你就是‘常樂’了。”

  那西裝的中年男子過來，他是街道辦的主任。

  主任對常樂道：“小朋友，跟叔叔走吧？叔叔帶你去新的家好不好？”

  柯琳道：“小朋友，不要害怕，姐姐陪你一起過去好不好？你以后會跟很多跟你一樣的小朋友們生活在一起哦，會有很多好朋友。”

  常樂抬頭看她一眼：“是要把我送到福利院嗎？”

  柯琳愣了下，沒想到她知道：“啊對啊，以后會有很多好朋友了，開不開心？”

  常樂撇了下嘴，沒說話，她掙扎了下從柯琳身上下來，沉默地握住了主任的大手。

  主任也愣了，隨即松了口氣，沒想到這個警惕過頭的小孩兒這么聽話。

  主任牽著她就要走，跟三位警官相背而行。

  常樂沒動，忽然掙開主任的手，跑到言生海身后，大聲道：“小葉是不是死了？”

  “……”

  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沉默數秒。

  言生海轉過頭來，看見小姑娘仰著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那張稚嫩的小臉上寫著執拗和憤怒，將害怕隱藏到了最深處。

  言生海蹲下來，平視著她，道：“那個小姑娘在她的日記本里寫，懇求好心人收養你，幫你有更好的生活。”

  “小葉姐姐呢？”常樂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福利院。

  常樂呆坐在門口，抱著言生海送來的火燒和咸菜。

  她知道，小葉不會再來了。

  因為，就在今早，尖叫聲撕裂了清晨的寧靜。警笛聲讓這片老城議論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