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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剛蒙蒙亮,我便與冬詩上了路,爹娘早逝,曾經(jīng)偌大的沈家現(xiàn)在已成了空蕩蕩的宅院。

      當我敲開門時,七伯滿臉欣喜,小姐回來了,這次回來住多久呀,我讓丫頭們準備飯菜。

      七伯是父親身邊的人,大半輩子都待在沈家。如今沈家沒人了,他也一直守著,就好像一切都沒變過一般。

      我抱了抱七伯,回來就不走了。

      七伯沒說話,接過我的包袱送到了臥房。

      晚上,七伯將這些年的賬目拿給我看。

      小姐,如今既是回來了,這日子就還要過下去,沈家還有些鋪子,雖說賺的不多,但沈家人少,花的也不多,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

      還請小姐來當這個家。

      我將這些銀子和帶回的嫁妝點了點,足夠我開一家酒樓的了,前些時日茗樓掌柜的就在外貼出了告示,說是家中有事急需轉(zhuǎn)讓,這茗樓也是京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樓了,若是伙計廚子都不變,想必客源也不會少。

      掌柜的很痛快,見我出手闊綽,直接將酒樓賣給了我。

      只是七伯不免有些會發(fā)慌,小姐,不是七伯不信你,只是這攢了十年的銀子一下子全花了,咱們其他鋪子萬一需要周轉(zhuǎn)怎么辦啊。

      七伯放心,我看好這酒樓的,若是其他鋪子開不下去,便先關了,等我把酒樓開起來賺了錢,我們再經(jīng)營鋪子也不遲。

      茗樓大致沒變,我只是在一樓撤了幾張桌子,搭了個戲臺。

      我自幼善于跳舞,雖說這臺子不大,但一些簡單的舞蹈也足夠施展身手的了。

      小姐,你真的要這樣嗎冬詩擔憂的看著我,咱們開的是酒樓啊,您在這跳舞傳出去會讓人說閑話的。

      我可不在意這些,如今能賺錢把日子過好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被夫家休,本就免不了被說閑話,難道我的日子就不過了嗎天天躲在府里,靠幾間鋪子過余生

      我將兩袋銀子遞給冬詩,明天你將這些銀子送去府衙,就說茗樓換了新的掌柜的,還望他們多多照顧。

      春去秋來,蕭楚臨戴著紅綢回了京,這又是凱旋而歸了,但皇上似乎并不高興,怒斥了他大張旗鼓。

      是因為他耗費了大量的兵力去攻打一個小部落,最后也只是勉勉強強勝了,這仗打的實在憋屈,也不免讓皇上懷疑他的能力。

      ......

      掌柜的,來壇酒,身材肥碩的男子拍了拍桌子,笑得睜不開眼,沈掌柜,你離開蕭家算是離對了,我爹說今日上朝是皇上大怒,說蕭楚臨立的功不大,擺威風倒挺強的,哈哈哈。

      旁邊的男子有些不解,這從何說起啊,蕭將軍好歹也是勝了,受百姓歡迎也不為過啊。

      你懂什么啊,他帶了五萬大軍最后被幾千人的小部落殺的片甲不留,這算什么勝利啊,他還好意思帶著紅綢進京的,要我說啊就應該戴白布,祭奠死去的大軍。

      這個胖子是兵部侍郎之子,從小也是請夫子去府上教養(yǎng)的,奈何不是個走仕途的料,他爹便給他開了間當鋪,做起了生意。

      京城的人一向拜高踩低,我沒想到蕭楚臨能倒臺這么快,報應真是報應。

      掌柜的......一道清冷的男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端了一壺花茶走到他面前,他如同往常一般放下一錠金子,今晚的鐘鼓舞掌柜的還跳嗎

      客官放心,還跳的,我微微頷首,將金子收了起來。

      這個客人說起來也怪,自從我這酒樓開業(yè)以來次次都來,從不吃飯就點一壺茶,帶著個斗笠,看不清樣貌。

      但出手十分闊綽,我自是高興的,看我跳舞與在這吃酒都一樣,舞本無價,他若覺得值,我便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