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家長寧

          此時正值春耕前后,陳夫子帶著傅長寧小心繞開這片才翻新過的農(nóng)田,進了正對面的藏書館。

          說是藏書館,其實也就是間不大的堂屋,兩側(cè)窗戶上糊著明紙,因著幾年未曾換過,明紙也不再透亮,反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黑灰油污,把屋子掩蓋得黑黢黢的。

          夫子咳嗽了幾聲,在灰塵中推開窗戶,讓光透進來。

          傅長寧跟在后邊,相當(dāng)自覺地把剩下的幾扇窗戶也給推開,用叉竿撐住。

          屋子里頓時亮堂了不少。

          夫子瞪了她一眼:“這會兒倒乖覺了?”

          卻也不如一眾學(xué)生想象中那般生氣。

          “這已是我第三回瞧見你在課上打瞌睡了,前兩次我都只略作提醒,并未過多計較。只是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且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長寧,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傅長寧老老實實站好,給他沏了壺茶。

          “夫子,我錯了?!?br/>
          陳夫子接過,拂了拂茶蓋,卻是沒喝。

          “既是錯了,那便抄書吧?!彼D(zhuǎn)頭,從書架上抽出一冊封皮還很新的書來,“這是我此次前往昌平府所見,柳大家新刊的一冊解注,已是最后一本了,機緣巧合下為我所得,便罰你把它抄上三遍,如何?”

          傅長寧瞬間皺成了張苦瓜臉,接過書,不情不愿地看了眼。

          等等!

          《易學(xué)三解》?!

          她眼睛瞬間亮起:“多謝夫子!”

          說著,便喜滋滋地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