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宋帝御駕要親征 岳飛得到帝殊榮
話說宋帝趙構雖然口頭上一直說要御駕親征,收復中原。雖然他還沒有實際行動,但僅僅就是這個口號,就已經激發了宋廷軍民的愛國熱情。在張浚的統一指揮調度之下,韓世忠、王德、楊沂(yí)中、岳飛等人先后取得巨大勝利。
于是在紹興七年(1137年)春正月,宋帝趙構在平江(今蘇州市)下詔書說:“朕獲奉丕圖,行將一統,每念多故,惕然于心。將乘春律,往臨大江,駐蹕建康,以察天意。播告遐邇,俾迪朕懷。”
一天上午,宋帝趙構面諭眾大臣說:“昨日張浚呈上了一些馬匹,讓朕去看了看,鑒定區別這些馬匹的優劣及所產之地,我看后覺得都不差,比較滿意。”張浚一聽皇上主動說起來了馬匹優良的事情,就趕緊趁機討論起了“伯樂與千里馬”的事情,勸說皇上識別重用人才。
張浚說:“臣聽說陛下聽到馬蹄子的聲音就能知道它是否一匹好馬,是這樣的嗎?”
宋帝趙構自信地說:“就是的。聽聞馬匹的步驟之聲,雖然隔著墻垣我也可以分辨出來它的優劣。其實這也沒有什么秘訣,凡是所有事物只有抓住它的本質內容,也就不難辨別它的優劣了。”
張浚引導著話語說道:“這些物品具有外在形色,或許容易辨別。常言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只有知人最為困難。”
宋帝趙構說道:“是的,是的。人確實最為難以認知。”
張浚繼續上奏說:“人材雖然難以認知,但如果一個人議論剛正,面目嚴冷,則這個人必定不肯為非作歹;如果一個人阿諛便佞,固寵患失,則這個人必定不可大用。”宋帝也以為然。張浚在這里說的“阿諛便佞,固寵患失”就是譏諷趙鼎揣摩宋帝心事退避江南,尤其是他嫉妒自己的功勞,爭權奪利這樣的行為。
看到朝廷正在討論人才問題,徽猷閣待制胡安國不甘寂寞,也準備上奏替秦檜、趙鼎等權貴聲援一下,贏得幾許掌聲。恰巧在正月上旬,翰林學士兼侍讀朱震,因為疾病請求在外宮觀修養,徽猷閣待制胡安國聽聞之后,就給他的兒子徽猷閣待制胡寅寫信說:“朱子發一直拖延到現在才要求離去,未免太晚了吧。當初左司諫陳公輔的奏疏上報給圣上之時,他若果依據正論力爭辯論,那么他的進退之義就昭明了。他今天不發一言,默然而去,平生讀《易經》有什么用呢!”
胡安國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陳公輔的奏疏痛批了胡安國等人依附秦檜、趙鼎,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打著學術研究、討論的名義,任意退斥其他人士的現象。尤其是他們“復輒以私意取程頤之說,還把它叫做伊川之學,相率而從之,是以趨時競進,飾詐沽名之徒,翕然胥效,倡為大言,轉相傳授。甚至被著為定論,自成一家等等。”這些批評譏諷到了胡安國等人的軟肋,因此雖然胡安國不在朝廷,他也憤憤不平。
由于秦檜、趙鼎等人身處當朝要職,不便于陷于這些腐儒之爭。因此胡安國作為秦檜等人的鼓吹手,按耐不住寂寞,決定爭辯一番。
于是胡安國自己就親自上奏說:“士大夫以孔、孟為師,這是自古以來的不易之至論。然而孔、孟之道不傳很長時間了,自從程頤開始發明廣大它,而后其道才可以學習一直到了今天。今天使學者學習孔、孟之道,而禁止人們不得跟從程頤之學,是進入室內而不由大門口進入啊。程頤的文章,在于諸經、《論語》、《孟子》中發其微旨,而探知了求仁之方法,進入德育之路徑;至于那些鄙言怪語,怎么會是他的文章呢!程頤的行為,孝弟顯于家中,忠誠動于鄉里,不是他的道義,他一介也不以取予;高視闊步,難道不是他的行為嗎!自從嘉佑以來,程頤與其兄程顥以及邵雍、張載,都是以道德名為世范,例如司馬光、呂大防這些大儒,都在不遺余力地推薦他。程頤著有《易》、《春秋傳》,邵雍著有《經世》等書,張載著有《正蒙》等書,惟有程顥未及著書。希望朝廷下詔諸位禮官,討論故事,加封此四人封爵,載在祀典,比于荀、揚之列。仍詔館閣把他們這些人的遺書比擬為《六經》,使邪說不得作難而道術興起。”由于他是以學術為名,干預朝政、結黨營私為實,聰明的宋帝趙構根本就沒有批準他的請求。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由于朝廷在御駕親征、攻打偽齊劉豫、收復中原等方面一直存在巨大爭議,導致軍心動搖,因此韓世忠這時帶領軍隊退守到了楚州境內。
宋帝趙構因而面諭大臣們說:“淮陽攻取它們不難,但是要守住它們確實不容易。”
張守說:“必定是淮陽不好攻克,因此韓世忠退師了。”
張浚趕緊替韓世忠解圍說:“過去西伯侯戰勝殷王朝的下屬國黎國之后,祖伊感到非常恐懼,趕緊奔告于殷紂王,這是因為要害之地不可丟失。而今天的淮陽,也是劉豫的要害之地,因此他們肯定堅守那里,那能讓人輕易攻破呢!”
宋帝趙構說道:“攻取天下須論形勢,若先據形勢,則馀不勞力而自定了。正如弈棋,布置大勢既當,自有必勝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