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云挽覺得,她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些眼神。

          崔檀昭是大長老的女兒,她自是住在內門映月海的,所以她今日來到落日淵,顯然是專門為了羞辱云挽。

          天色徹底暗下來后,崔檀昭就收起劍離開了。

          因著這場鬧劇,整間院子里,無一人主動與云挽搭話,或者說,沒有人敢和她這個得罪了大長老的人說話,她毫不意外地被所有人孤立了。

          崔檀昭平日里不會來外門,所以那日之后,她倒是沒再來找過云挽的麻煩,但云挽的日子也過得并不舒坦。

          她入道晚,在修煉一途上毫無基礎,宗門安排的教習弟子總是不耐煩,根本不會同她仔細講解,同門師兄師姐皆不太搭理她,她遇上疑問更不知該向誰請教,只能一路跌跌撞撞地摸著石頭過河。

          至于三峰長老,則好像完全將她忘記了,真的任由她自生自滅。

          云挽偶爾會想起初來太虛劍川那夜,見到的那位白衣青年,可那夜之后她卻再未遇上過他,她有時甚至會懷疑,她那晚也許是太累了,才做了一個沒頭沒尾的夢。

          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云挽雖仍未明白所謂入道第一步的通竅引氣到底是何意思,卻也不再似剛來時那般柔弱了。

          無人理會她,她自己卻格外努力。

          外門弟子辰時開始修行,酉時結束,她便每日卯時起來晨練,戌時才回房休息,云挽想變強,她太想變強了。

          那日她如往常一般早起晨練,但辰時已過,她卻始終未見教習和其他同門,還是一位同樣晨練的師姐提醒了她一句。

          “今日是三年一次的內門論道會,為期七日,地點就在落日淵的武道場?!?br/>
          云挽有些不解:“既是內門論道會,為何要在外門舉行?”

          那師姐看了她一眼,似是覺得她的問題有些奇怪:“內門論道便是內門弟子之間的比試,在落日淵舉行自是為了讓宗門中的弟子都能觀看,觀他人論道斗法也是提升自我的重要途徑?!?br/>
          那些教導外門弟子的教習本就是來自執事堂的內門弟子,如今自是被安排去論道會當評委了,這七日里外門弟子便不需再如往常那般訓練,于是大家都跑去了武道場看師兄師姐們的比試。

          原本這些是太虛劍川每名弟子都知曉的事,只是云挽被旁人孤立,自不會有人主動對她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