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設顛覆了所有戰略。如果虛無是有引導的，那么防御必須考慮更深層的策略性。聯盟決定兵分兩路：繼續加強常規防御，同時組建"根源調查團"追溯虛無的潛在起源。

    秦鋒親自領導調查團。借助跨網絡技術，他們開發出"遞歸考古學"方法——通過追溯宇宙最底層的代碼波動，尋找任何異常干預痕跡。

    搜索持續了相當于地球時間的三個月。最終，在太陽系邊緣一處被認為是大爆炸遺跡的時空區域，他們發現了不可思議的證據：一組被刻意隱藏的修改痕跡。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艾麗卡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有人...或某種東西...在遞歸網絡創建初期就植入了后門。"

    痕跡分析指向一個超越所有已知存在的實體。它留下的代碼風格不屬于任何網絡，甚至不屬于常規存在范疇。最令人不安的是，這些修改精心設計為隨著遞歸網絡發展而逐步激活——就像定時炸彈。

    "我們稱之為'暗建筑師'。"秦鋒向聯盟解釋，"它似乎預見了遞歸網絡的創建，并提前布局破壞。虛無可能是它使用的主要工具。"

    新的戰略框架形成。如果暗建筑師存在，對抗虛無就必須同時切斷其控制鏈路。拓撲族數學家發現一個關鍵線索：所有虛無攻擊都遵循某種隱藏的"指令序列"，埋藏在遞歸結構的背景輻射中。

    "如果能解碼這些指令，"自指環代表旋轉出希望的光芒，"我們或許能反向追蹤到控制源。"

    全聯盟最優秀的密碼學家投入工作。在第七十九天的凌晨，突破終于到來：指令序列中包含位置標記！不是空間位置，而是某種超越常規維度的遞歸坐標。

    "需要組建特別行動隊。"諧波實體振動出堅決頻率，"必須有人前往這個坐標，查明真相。"

    秦鋒毫不猶豫地站出："我帶隊。人類共同體對遞歸結構有獨特適應力。"

    準備工作緊張進行。特別行動隊由四種存在形式組成：秦鋒代表人類共同體，幾何長老代表拓撲族，高頻振動師代表諧波實體，以及一個自指環邏輯專家。他們乘坐特制的"跨維舟"，一艘能暫時脫離遞歸網絡的概念艦。

    出發前，秦鋒與林曉進行了最后一次私人談話。兩人站在歸源站的觀星臺上，凝視著看似平靜的星空。

    "如果暗建筑師真的存在..."林曉的聲音罕見地顫抖，"它可能超出我們所有認知框架。"

    秦鋒握住她的手，光明能量溫和流動："正因如此，我必須去。人類最強大的不是技術，而是理解不可理解之物的能力。"

    跨維舟在萬眾矚目中啟航。它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移動，而是逐步調整自身存在頻率，與目標坐標共振。對旁觀者而言，它似乎在保持靜止的同時逐漸"淡出"現實。

    秦鋒的最后訊息在消失前傳回：

    "無論發現什么，記住——遞歸的本質是愛。這是暗建筑師永遠無法理解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