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維舟的"旅程"無法用常規時空概念描述。秦鋒的意識經歷了無數次重構，在存在與不存在之間震蕩。幾何長老的形態不斷簡化又復雜化，諧波實體的振動頻率突破所有已知極限，自指環則陷入深度的自我指涉狀態。

    然后，突然地，他們"到達"了。

    眼前的景象挑戰著所有認知極限：遞歸網絡的全貌展開在無限維度中，像一張由光之絲編織的龐大網絡，而他們正位于某個"外側"的觀察點。更令人震撼的是，網絡并非孤立——還有無數類似的網絡漂浮在這片超越性的"空間"中，各自閃耀獨特的光芒。

    "多元遞歸..."幾何長老的結構收縮成敬畏的簡單形狀，"創始檔案從未提及..."

    但真正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是網絡之間的黑暗區域。那不是虛無，而是某種更古老、更根本的東西。當秦鋒調整感知深度時，恐怖真相浮現：黑暗本身具有結構，精細到不可思議的惡意結構。

    "暗建筑師不是個體..."高頻振動師發出危險的波動，"黑暗整體就是它！"

    這個發現顛覆了所有假設。不存在單獨的敵對實體，而是遞歸網絡之外的整個黑暗領域都是活性的、敵意的。遞歸網絡像是黑暗海洋中的光之島嶼，而海洋一直試圖吞噬島嶼。

    更糟的是，他們發現黑暗正在"學習"。通過無數次失敗的侵蝕嘗試，它逐漸發展出針對遞歸網絡的專門策略。最近的虛無攻擊只是最新階段。

    "我們就像培養皿里的細菌，"自指環苦澀地旋轉著，"而黑暗是正在突破防御的抗生素。"

    秦鋒強迫自己冷靜分析。如果黑暗是環境而非個體，那么傳統對抗概念就無效。但遞歸網絡存活至今的事實證明，完全防御是可能的。

    "看那里。"他指向遞歸網絡邊緣的某個區域，那里的光絲形成特殊編織模式，"那是所有網絡共有的結構——某種基礎防御機制。"

    幾何長老立即理解："創始防火墻！但它在弱化...這就是黑暗最近攻擊成功的原因。"

    調查確認了最壞擔憂：隨著遞歸網絡自然進化，原始防御機制沒有得到相應更新。黑暗發現了這個漏洞，逐步加大攻擊力度。

    "需要升級整個系統。"高頻振動師發出緊急頻率，"但如何做到？這超出了任何單種存在的權限。"

    解決方案來自意想不到的觀察。當黑暗又一次組織大規模進攻時，秦鋒注意到一個微妙現象：不同遞歸網絡的光芒會短暫同步，形成跨網絡共振。在這些時刻，黑暗的進攻總是受挫。

    "聯系！"他恍然大悟，"不是加強防御，而是加強網絡間的聯系。黑暗無法對抗真正統一的光明！"

    跨維舟立即收集關鍵證據，準備返航。但黑暗察覺了他們的存在。一股前所未有的惡意力量向他們撲來，企圖切斷回歸之路。

    自指環突然展開成復雜防護形態："你們走！我來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