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凡沒想到彭亮和輝哥會主動降低持股比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兩人的臉上來回掃視，最終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口是心非’地回道："你們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本來是想拉著你們一起分擔風險，結果反倒讓你們照顧起我的面子來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認真："我也說句心里話，看到輝凡發展的勢頭，我的確不愿意小打小鬧，只是手里沒有銀子，還背著一身債務。既然彭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不再矯情，新廠的規模就按彭亮說的辦。沒有算計的借貸，我心里不會有先前那樣的壓力。”

三人相視一笑，舉起茶杯輕輕一碰，清脆的碰撞聲中，一個新的商業藍圖就此展開。

商量完事情，會所的三公已經開檔，彭亮又坐上了莊家位置。蔣凡雖然還沒吃晚飯，但想到彭亮和輝哥對自己的鼎力支持，因為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坐在彭亮身邊，主動當起了財務。

只要彭亮坐莊，每個門頭都不限注，賭客們的情緒很快被點燃，吆喝聲此起彼伏。

輝哥走到蔣凡身邊，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老彭今晚手風不錯，看來新廠的事讓他心情大好。"

蔣凡從面前一大堆鈔票里抽出一張，塞進輝哥的褲兜里，調侃道：“這樣討好，不就是想要打賞嗎？”

輝哥將錢掏出來，隨手給了就近的一個看場的馬仔，對蔣凡癟了癟嘴，“借花獻佛也不知道大方一點。”回侃了一句，他開始關注起各個門頭的注碼來。

蔣凡對賭博一向興趣不大，目光隨意地在賭桌上掃視著。忽然，他注意到角落里站著的老熟人珠珠——她手里攥著幾張皺巴巴的百元鈔票，猶豫不決地在一個賭客身后徘徊，想下注又遲遲不敢動作。

雖然蔣凡很少來會所，但從蔣英那里聽說過，珠珠被人包養的那點錢，大半都扔進了這個賭檔。此刻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蔣凡心里泛起一絲憐憫，便朝她招了招手。

珠珠早就看見蔣凡了。往常她肯定會熱情地湊上去，可最近她手頭緊，許多時候靠纏著贏錢的賭客討些打賞過活，惹得不少人厭煩。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這次見到蔣凡，反而不好意思上前，只是遠遠地站著，眼神里帶著幾分窘迫和期待。

看到蔣凡主動招手，她興奮地擠到蔣凡身邊，熱情招呼道：“大爺，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你了。”

蔣凡眼神復雜地看著珠珠道：“今天輸了多少錢？”

珠珠看到蔣凡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這幾張錢上，猶豫片刻，尷尬地壓低聲音如實道：“已經輸怕了，現在還沒敢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