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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礦安管理危,力挽破困局

          暮色裹挾著煤灰撲向房山礦場,載淳策馬沖過堆滿冰凌的拒馬樁時,馬蹄鐵在凍土上擦出火星。

          礦洞頂部的黃銅鈴鐺被北風扯得亂晃,叮當聲里混著斷續的哭喊。

          皇帝勒住韁繩的瞬間,望見蒸汽泵機噴出的白霧正被染成灰黑色——那是井底滲水混著煤渣在管道里沸騰。

          “萬歲爺!”礦監頂著結冰的幞頭撲跪在泥漿里,官袍下擺沾著暗紅血漬,“三號井的鋼索昨兒就響簧,偏那幫渾小子說熬得過冬......”

          載淳甩開貂裘大氅疾步向前,玄色龍紋靴碾過散落的《安全規程》殘頁。

          破碎的桑皮紙上還印著半月前他親批的朱砂字:抽水機須雙崗輪值。

          此刻那臺德國造的鐵家伙正歪斜在雪堆里,齒輪間卡著半截靛藍粗布腰帶。

          宮墻內的更漏聲似乎穿透百里風雪,富察氏數到第九次銅簽撞擊玉盞時,終于扯斷了佛珠。

          鎏金香爐映出她徘徊的倒影,孔雀藍的朝服下擺掃過十二幅湘繡屏風,每幅都繡著載淳教她辨認的礦脈圖。

          “娘娘,炭盆...”貼身宮女捧著掐絲琺瑯暖爐靠近,卻被她揮退時帶翻的茶湯潑濕了《京西礦務奏折》。

          礦工宿舍的土墻滲著潮氣,趙老礦工用豁口的陶碗舀起稀粥,渾濁瞳孔里映著油燈投在墻上的亂影。

          二十年前王家溝礦難的慘狀在粥面漾開——那時他親手從塌方處扒出十七具尸體,每具都攥著半塊沒啃完的蕎麥餅。

          “趙叔,您說新式礦井真能辟邪?”年輕礦工顫抖的質問讓他手背青筋暴起,陶碗重重磕在露出草莖的土炕上。

          “把布朗先生請到機修棚!”載淳的吼聲震落礦洞頂部的冰錐。

          英國工程師棕色呢子大衣沾滿煤灰,銀質單框眼鏡卻擦得锃亮。

          當他用放大鏡貼近斷裂的鋼索時,胡須突然劇烈抖動:“上帝!這根本不是疲勞斷裂,是摻了熟鐵的劣質貨!”

          恐慌像井下的沼氣般蔓延。

          某個滿臉煤灰的礦工突然指著井口木樁尖叫:“蛇紋!和礦樣里一樣的蛇紋!”人群推搡著涌向堆礦車的老槐樹,樹皮上經年的溝壑在火把下確實像極了煤層的危險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