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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聽寒正眼神空洞地守在榻邊發呆。

      他的眼周黑青,嘴周圍也布滿了胡茬。

      也許是被突然驚起的我嚇到了,霍聽寒的身子明顯一震。

      打了個哈欠后,他站起身將一旁的藥碗端了起來。

      淡淡說道:既然醒了,那就喝藥吧。

      我漠然地坐在那里,任他一勺一勺將藥送進我的口中。

      服完藥,我又背過身躺下。

      靜靜回想著六年前戰場上的場景和每一個戰士的臉龐。

      死去的刀疤臉和記憶中那個為我擋刀的親衛漸漸重合。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那晚刀疤臉明明氣勢洶洶地要對我做些什么,

      可在扯開我的衣服后卻崩潰地在院外練了半夜的武。

      我的眼眶漸漸變得潮濕。

      六年前刀疤臉為了保護我擋了刀。

      六年后他又因為救我、因為報國仇被霍聽寒殺害。

      我和霍聽寒之間又多隔了一條人命。

      我承認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

      當初刀疤臉哭訴為我擋刀,死了諸多兄弟時,

      我只將他當是一個碰巧認出我的普通士兵。

      我也并沒有將他那晚和我絮叨的什么烏契勾結內賊放到心上,

      只以為他在怨我引狼入室惹起戰爭,所以指責我是內賊。

      可直到看到他臨死前望向我的最后一眼,

      我的腦中突然有什么崩塌重建了。

      可我心里還是有一些想不通。

      當年戰后清算時,親衛隊無一人歸來。

      榮王登基后也親自昭告天下:

      親衛隊為護父皇和我已全部殉國,均追以國喪。

      可幾天前刀疤臉也參加了宮宴,

      那就說明他現在最低也是個將軍。

      所以到底是刀疤臉刻意隱瞞了親衛身份,

      還是榮王當年有所隱瞞。

      六年前那場戰爭的迷霧越來越重。

      天色從大亮變得昏暗。

      霍聽寒就坐在榻邊望著我,不動一下也不發一言。

      過了好久,他像是做了多大決定般的提了一口氣。

      繼而輕輕拍了拍我,昭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