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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飯時,翻到廚房柜子里的手套。

      是那天晚上用過的那雙,沾了一點點褐色的東西,洗得不干凈。

      我拿起來看了兩秒,忽然覺得哪里不對。

      那天晚上。

      是我自己搬的尸體。

      是我脫了陳靜姝的衣服,擦了血,裹了布。

      是我拎著那桶防腐液,一點一點倒進袋子里。

      是我跪在后院,把地一鏟一鏟挖開,埋進去。

      那晚,何明淵呢

      他說:我待會兒去醫(yī)院拿單子。

      就走了。

      回來時,坑已經(jīng)填好了,地已經(jīng)掃干凈。

      我開始回想。

      清潔刀具的是我,收拾浴缸的是我。

      手上的傷,手臂上的淤青,全是我一個人的。

      他一點都沒碰。

      家里攝像頭早就壞了,小區(qū)監(jiān)控拍到的,也只有我凌晨出門那一次。

      警察問的每一個問題,指向的都只有我。

      我才想起來——

      作案工具上的指紋,只有我的。

      浴缸邊的血,是我的。

      連她身上的抓痕,也是我的。

      警察來的那天。

      本來只是例行問話。

      沒人提起花園,是何明淵主動說的。

      何明淵拎著早餐回來,一邊笑一邊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后院那棵梨樹,好像被人翻過。

      他明明是知道的。

      他想讓我坐牢。

      他真的想要我死。

      我手上的動作停住了,鍋里的湯咕嘟一聲,我趕緊關(guān)了火。

      然后——

      門鈴響了。

      我擦了擦手,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兩個穿制服的男人站在門外,背后停著一輛沒熄火的警車,車燈還亮著。

      我打開門。

      您好。男警官開口,我們是市局刑偵隊,接到新的線索,需要您配合到警局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