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明滅滅
走廊的聲控燈隨著薛盟急促的腳步明明滅滅,908房門的冷氣從門縫里漏出來,在他汗濕的脖頸上凝成細小的水珠。鑰匙插進鎖孔時,金屬碰撞聲驚得他手一抖,門縫里泄出的光影里,湯思涵的身影正在墻上搖曳。
那抹橄欖綠的露臍裝像團火焰,隨著她后仰的弧度在吊燈下折射出流動的光。薛盟的呼吸卡在喉嚨里,鑰匙轉動的瞬間,門縫驟然敞開。湯思涵的左膝抵在沙發扶手上,右手虛虛搭著空氣里的鋼管,汗水將衣料浸成半透明,鎖骨下的陰影隨呼吸起伏,像漲潮時分的海岸線。
";你請假說是去圖書館……";薛盟的聲音劈開凝滯的空氣,尾音被喉結滾動吞沒。湯思涵猛然轉身,發梢甩出的汗珠濺在他手背,涼意順著掌紋爬進血管。她胸前的衣料隨著呼吸開合,丁香色的輪廓在薄紗下若隱若現。
薛盟的瞳孔不受控地收縮。十七歲的身體正被某種滾燙的液體沖刷,課本里學過的荷爾蒙知識在此刻化作具象的火焰,灼燒著他的神經末梢。湯思涵向前半步,運動內衣邊緣的蕾絲擦過他手背,薄荷香混著汗水的咸澀鉆進鼻腔。
";為什么要撒謊?";她的尾音帶著舞蹈后的微喘,指尖戳在他胸口時,薛盟聽見自己吞咽唾液的聲音。那抹涼意順著指尖竄進心臟,卻在下一秒被更灼熱的浪潮吞沒。當他意識到自己抓住她手腕時,掌心已經貼上了絲綢般滑膩的皮膚。
湯思涵的尖叫卡在喉嚨里。薛盟的拇指擦過她鎖骨下的汗珠,滾燙的觸感讓兩人同時顫抖。她的胸脯劇烈起伏,丁香色輪廓在薄紗下顫成破碎的蝶翼。某種原始的本能沖垮了所有理智,薛盟的嘴唇壓下去時,嘗到眼淚的咸澀。
";啪!";
耳光聲驚醒了吊燈下的塵埃。湯思涵跌坐在沙發邊緣,抓起的靠墊擋住胸前風景。薛盟的左臉火燒般疼痛,鼻腔里縈繞著薄荷與汗水的氣息,像某種上癮的毒藥。
深夜的衛生間鏡前,湯思涵盯著鎖骨上的紅痕發呆。醫學課本里關于";青少年性沖動";的章節在記憶里跳動,那些學術名詞此刻化作具象的觸感:薛盟滾燙的掌心,急促的鼻息,還有他失控時暴起的青筋。
水流沖刷著手背,卻洗不掉皮膚殘留的薄荷余香。鏡中人耳尖泛紅,脖頸上的汗漬像某種罪證。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竟在回憶那個瞬間的體溫,指尖無意識撫過鎖骨時,水流突然變冷。
";需要緩解……";她對著鏡子喃喃,蒸汽在鏡面上凝成水珠。那些在課堂上冷靜分析的醫學案例,此刻都變成諷刺的注腳。當湯思涵從衣柜底層翻出備用床單時,手指觸到某個絲質睡裙,蕾絲邊緣的觸感讓她猛地縮手。
薛盟房間傳來的水聲斷斷續續。湯思涵抱著床單靠在走廊墻上,瓷磚的涼意透過薄衫滲進脊椎。水流聲突然變大,混雜著悶哼的尾音,她發現自己正屏住呼吸數著節奏。當水聲停止時,湯思涵的耳尖已經紅得發燙。
月光從氣窗斜切進來,在地板上畫出菱形光斑。湯思涵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見床板吱呀聲混著凌亂的腳步。某種粘稠的羞憤從腳底漫上來,淹沒了喉嚨里的道德譴責。她踮腳從門縫望去,瞥見薛盟赤裸的后背在月光下泛著水光。
次日上午的走廊飄著檸檬味消毒劑味道。湯思涵晾好洗凈的床單,指尖撫過曬干后的棉質紋路,想起昨夜薛盟潮濕的睫毛。他站在陽臺抽煙時,煙霧在晨光里織成灰色的網,遮住兩人之間的沉默。
";我……對不起。";薛盟的道歉卡在第三根煙燃盡時。湯思涵盯著他領口露出的鎖骨,那里還留著自己抓出的紅痕。她佯裝輕松地擺擺手,轉身時卻撞翻了晾衣架。
金屬桿倒地時發出清脆的響,像某種隱喻。薛盟幫忙撿拾衣夾的手指擦過她手背,兩人同時縮回手。湯思涵盯著他泛紅的耳尖,忽然想起昨夜偷窺到的場景,臉騰地燒起來。
";約法三章。";她把洗好的床單塞進薛盟懷里,薄荷香混著檸檬味在鼻尖炸開,";再撒謊就告訴你媽。";這句話出口的瞬間,她看見薛盟喉結滾動,某種類似得意的情緒從胃部升起,卻又混著苦澀。
午后的陽光把908房切成明暗兩半。湯思涵窩在陰影里看醫學書,余光掃過薛盟在電腦前敲字的背影。他后頸的汗珠順著脊椎線滑進衣擺,在棉質T恤上洇出深色痕跡。當她意識到自己盯著那抹汗漬超過十秒時,慌忙合上書本。